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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普没有醒。
阿姹把脑袋再往前探,她好奇毕摩在阿普的背上刺了什么,也许是一串谁也看不懂的咒语。假如是一只乌龟,或者一头笨猪,那才好呢!可阿普的身体又被各罗苏挡住了。
阿姹正焦急,耳畔“吱呀”一声,门扇大开,是被她的脑袋顶开了。
在同时,阿普突然睁开了双眼。他的眉毛和眼睛都很黑,瞳仁被火光照出两个亮点,比各罗苏腰间晃动的砗磲和瑟瑟还慑人。他脸贴着松毛席,脑袋正朝向门口,紧皱眉头,瞪了阿姹一眼。
原来这半晌他是醒的。阿普眼睛一眨,有一粒因强忍疼痛而生的汗珠,自睫毛上滚落下来。
“是谁?”各罗苏扭过头来。
阿姹慌忙从地上爬起来,撒腿跑了。
阿普醒了。整个王府的人脸上都挂着笑,并交相传颂毕摩的神通。在这之前,萨萨不分昼夜地守了阿普半个月。她解开包头的缯帛,仔细洗去了身上的汗和泪,有两个小朴哨,给萨萨的娑罗笼傣族筒裙熏着香。那是一种用来进贡汉人皇帝的御香,阿姹每次闻到,都觉得昏昏欲睡。
她无所事事地翻着萨萨的鎏金银奁和碧镂牙筒。
萨萨一面梳头,在铜镜里看阿姹。“你和阿普又结仇了吗?”她用一种开玩笑似的语气说。
各罗苏是阿姹的舅舅,但他是一个整天在外头打仗和议论国事的男人,阿姹对萨萨更顺从一些。萨萨的娘家是摆夷酋长,即使开玩笑,眼神也颇具威严。阿姹只好说“没有”,把碧镂牙筒放回去。
她磨蹭到下午,才来到阿普的房门口。
阿普盘腿坐在席子上,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缯布短衫,这让他露在外头的手和脖子都显得有些苍白。他被弥鹿川的毒蛇咬了,一会发烧,一会昏睡,把大家折腾了半个月。萨萨说他的“脸瘦了,眼窝也深了”,可阿姹觉得他和平时根本没什么两样。她鼓